小说《爸》
文/安臣明//朗诵/马秀春
第十七章:打破生活的意外
幸福总是不知不觉,灾难却悄悄地来临。二零零七年的秋天,哥哥车祸砸伤了头部。
那天晌午饭后,我和老婆在地里正忙着落稻子,当我知道消息以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急忙赶到了丰南区医院。
我和老婆到医院的时候,哥哥还在手术室里。日头下山的时候,哥哥被推出了手术室,我急切地跑上去,看到平日开朗活泼的哥哥,纱布裹着头,不省人事,眼睛紧紧得闭着,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爸爸激动地冲上去大声喊着哥哥的名字:“小勇!你醒醒!醒醒……!”六十岁的爸爸,在家人们的劝说下,悲伤地蹲在角落里。
我看到爸爸那打着布丁的粗布上衣在微微地抖,长着老茧的手抱着自己的头,一句话都没说。哥哥又被推到了监护室里,医生说:“病人做了脑部手术,现在昏迷,家属只能留一个人在监护室帮助护士陪护。”
平日里不敢打针,不敢见血的我,鼓足勇气坚定地和爸爸说道:“爸,你回家去吧,我留下照顾哥哥!”悲伤的爸爸,大手抹掉眼角的泪水,说道:“明,你行吗?”
爸爸知道我胆小,平时没见过这场面。我装作镇定咬着牙关,面无表情坚定地说:“爸,你回家吧。我能行!我手里也有零用钱,吃喝的我会解决!”
记得在监护室里的第一个晚上,我看着只大我两岁的哥哥。那年他三十八岁,我三十六岁。哥哥面无表情,眼睛紧闭,身子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我用卫生纸,慢慢擦掉哥哥脸上已经干的血渍,悄悄地摸上他的脉搏,才知道哥哥还活着。
我时刻盯着监护仪器上的呼吸,心率,生怕哥哥再有意外。当护士手上拿着的吸管,插入哥哥割开的喉咙时,“滋滋”的气流刺激到了里面的神经,刚才还不动的身子,上身突然痉挛着抽动起来,而且幅度很大。把没见过这种情况的我,吓得惊恐冒汗,真的想逃离开那里。我惊恐中看着哥哥,希望那是他的自主支配动作。
那一夜,我没合眼,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哥哥。想着那些童年的回忆,还有和哥哥一起玩耍的场景。
后夜的时候,哥哥体温升高,我去医院小卖部,买来几桶冰,放在哥哥肩膀下。默默祈祷着哥哥,早日醒来,康复出院。
日复一日得重置,白天我在医院的楼梯口,支上行军床睡觉,晚上陪护哥哥。每天晚上,我都会注意观察,只有气息仍在昏迷的哥哥,四肢是不是能不能动。我也会给哥哥耳朵上插上耳机,打开mq3放他喜欢的歌曲,希望他快快醒来。
一天、两天、三天……第八天的的晚上。我握着哥哥的手,轻轻晃动他的手指,和没有意识的哥哥说:“哥,你醒醒啊,能听到吗?听到了,你就动一动手指!”我双眼紧盯着攥在我手心里哥哥的手指,期待着能动一下。眼中看不到动静,失望,打得我心疼。
我平复一下心情,闭上眼睛,再一次,重复刚才的话语。我不敢睁眼去看,紧握着哥哥手的手,已经冒汗,我继续用手心,仔细感知着哥哥的手指。
忽然,手心里有了一丝丝动弹,我惊喜地睁开眼睛,用力摇晃着哥哥。让他再动一下手指。确认一下哥哥的感应,他的手指在我手心里,又慢慢动了一下。夜里,我坐在监护室的凳子上,时常一个人默默地说着话,尽管哥哥不能回应。有时哥哥的一条腿,会不自主地用力踹几下护栏。
我的心在一个夜,一个夜的等待中煎熬,希望和失望重叠在一起。
每次爸爸、妈妈向我询问哥哥的病情时,我都会撒谎。让平日不会撒谎的我,很是不自在。爸爸总是心疼我,想自己留下陪护哥哥,我心想:“已经六十岁年纪的老爸一向要强,看到哥哥的状况,怎么能接受,心里会多么难受。”
我继续坚持着。第二十八天的时候,哥哥状况稍许好些,还没有睁开眼睛,不能说话。爸爸和老舅来了医院。老舅说:“小明,你回去吧,我留下。你的、你哥哥的和你爸爸开荒的稻子,二百亩地稻子还没脱粒收到家呢。地里就剩咱家的了。”我也只能依了老舅,收拾一下东西。
回家的第二天,开始那繁重的劳作。前来帮忙的乡亲和亲戚加快了收获的进度。
爸爸还是负责背稻子,我忙碌中凝望着,已腰身已经不再挺拔的爸爸。每次都是尽可能得多捆上几捆稻子,然后绳子套在双肩上,身子努力前倾,双膝跪在地上,吃力得慢慢爬起来,那如山一样的稻子垛,压得我跟着心疼。
每天傍晚,落完稻子,大家一起装车的时候。爸爸总是默默地收拾着场,抠出机器下的稻谷粒,打扫干净。
我站在四轮拖拉机上,看着爸爸忙碌不停的身影,鼻子总是酸酸的。我跳上装得满满的四轮拖拉机,轰大油门,摇晃的小山跟在我身后,倔强不屈地拖拉机‘突突’轰鸣着。
爸爸蹬上他的老二八杠自行车,骑上十来里路,跟在我后面。
到家了,已经天黑,还要把一天收的一万多斤水稻卸车,码放在库房里,才算消停。吃上晚饭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
作者简介:安臣明,笔名燕赵才子。普通农民,酷爱写作。河北省文学研究会会员,河北省音乐协会会员。
主播简介:马大姐(马秀春)河北唐山人,热爱生活,真诚善良。喜欢读书丶写作,爱好朗诵。希望用文字和声音传递真情和美好。
责任编辑:雪莲
排版制作: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