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音乐节
澳大利亚•陌桑
(续上)
Blues (布鲁斯)音乐,是一个音乐流派和音乐形式,起源于十九世纪末。蓝调融合了黑人灵哥、工作歌曲、现场大声叫喊及回应、欢呼等。
来自世界各地和澳大利亚的音乐爱好者,蜂拥到这个小镇上来,使得一个仅有八千人的小镇,一下子热闹起来,竟然也出现了堵车。
时逢西方的复活节,人们身着奇形怪状的盛装,很多女人头上插满了花,男人的帽子上插着各色鲜艳的羽毛。看得出每个人都是攒足了劲,来这里HAPPY 。
演唱会,有五个演唱大厅,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歌手们来自世界各地,多数是来自欧美,那些热爱摇滚乐和爵士乐的人们,激荡着像海浪一样的热情,到处是绚丽的色彩,到处是喧闹声,到处是震耳欲聋的鼓点和撕心裂肺地宣泄激情的歌声。
海盗船也开过来了,带着醒目的骷髅标志。少女少男们,身着中世纪海盗的衣服,手持大刀和斧头挥舞着,来烘托节日的气氛。
要说这西方人的文化,也着实令我琢磨不透。单是复活节这个内容,是庆祝耶稣复活的庆典,耶稣是救人于水火苦难的圣人,而海盗是打家劫舍的暴徒,怎么就让西方人这样自然而然地融合在一起了?仅仅因为是昂撒人的祖先都是海盗起家的,就丢失了应有的羞耻心,还是昂撒人性格开朗,不计前嫌?东方人的我,从逻辑和情感上,总觉得怪怪的。
四个演唱大厅同时开演,各个国家的歌手们,扯开嗓子、激情万丈地抒发着。
我实在享用不了这样的激情和高分贝的嘶吼,我用棉花塞住耳朵,减少了刺激,远远地躲着、望着。一位澳洲人为之骄傲的歌手,年仅十四岁,在舞台上弓着腰,上下地跳着,力竭声嘶地喊着,反正我不认为他是在唱,台下的人们随之舞动,配合着。艾伦说,他很可能会成为世界级的巨星,我有点诧异,如果人们的审美没有毛病,不会将他捧红吧?
看来自己的确老了,或是文化不同,这种直白火热的表达,着实是我这种热爱古典音乐和诗歌的人难以接受,我还是喜欢:“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委婉、缠绵的表述。
狂躁的音响和流动的人流,不一会,我就感到头疼,但是,看到艾伦很有兴趣,我也只好忍受着。晚上回到旅馆,艾伦说,他也是头疼并且牙也疼了起来,毕竟是一把年纪了,心不老,体力也不支了。
五天的音乐节,我们中间休息了两天。最后一天,是艾伦期盼的时刻,汤姆琼斯来澳洲演唱了。他可是艾伦从小的偶像,又是来自他的家乡,艾伦早就抑制不住地激动了。其实,这次旅行,大部分原因,就是汤姆琼斯来演唱,才使得艾伦有了动力,跋山涉水来此地。
我对汤姆琼斯一无所知,上网一查,方才知道,这是位享誉世界的著名歌手。虽然年逾古稀,依然活跃在歌坛。
果然,名不虚传,人们聚集在他的演唱厅,密密麻麻,密不透风。整个音乐节,聚集着几万人,却只看见为数不多的警察,大约十来个人,连辆救护车都没看见过。这人挤人的场面,使我很是担心,一旦有意外,发生踩踏,场面不堪设想。我尽量地在人群的外围,以防意外。
不过,澳洲人还是很有秩序,大家虽然热情万丈,但似乎很有定力。艾伦,钻到前面去了。
汤姆琼斯在人们千呼万唤翘首盼望中,带着热情来了,掌声雷动,每个人都像是他的亲人般地送上最热烈的呼喊和掌声。
我也莫名其妙地跟着感动起来,看来情绪是能够传染的。试想,是什么样的能量,使万人在瞬间拥有同样的激情?这也是一种能量,互相传递互相影响。
这位我素未谋面的老人,一亮嗓,震惊了我,马上奔八十四的高龄,声音出奇的洪亮,好像他的胸腔就有一个音箱,那声音不费力地从他的胸廓中震荡而出,毫不费力地感染着人们,人们像中了魔法一样,齐声合唱。
他是我在整个音乐节上唯一认为是“唱歌”的歌手,他饱满的激情,贯穿于歌声中,的确是一种完美的感染。
汤姆琼斯最后一首歌,歌名我不知道,只是一句话“make you love me ”, 足足反复唱了接近一分钟,然而,台下的观众,一点也没觉得乏味,跟随着和声,一遍遍地、动情地唱着、唱着,连同我也能够跟上旋律了。
对于英语唱词,我问艾伦,为什么那些唱词都那么直白简单,缺乏诗意,艾伦答不出所以然来。通过演唱会,我好像解析了困惑,是英语的音节太长,如果字义太复杂,舌头不停地滴里嘟噜,唱起来就没有乐感了,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KAYAK
来拜伦湾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看海豚和座头鲸。可惜,我们来的太早,座头鲸要五月回游到这里,每年的五月至十一月,座头鲸回到拜伦湾繁衍生息。海豚常年在此,还有海龟,也聚集在此,这里有一个海龟岛,海龟们在此产蛋孵化后代。
看海豚,需要到深水里去,一个方法是坐观光船,另一个是划皮划艇(kayak),划皮划艇可以近距离与海豚嬉戏,这正是我盼望的。
对于划皮划艇,我在十几年前,和艾伦在悉尼的国家公园附近的海湾里划过,很是惬意,我们相互配合得很默契。海湾里风平浪静,海风徐徐吹来,我们也像年轻人那样浪漫了一把,只是,后来,两个调皮的孩子,驾驶着水上摩托,在海湾里兜风,将海水搅的波浪起伏,溅了一身的水花,我们才依依不舍的朝岸边划去。
有过如此快乐的经历,幻想着和海豚、海龟一起嬉戏的景象,心里不免充满了期待,忍不住地在离开拜伦湾的前一天,报名去了海边。
Sea Go公司的带队已经等候我们了。先我们而到的,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小伙子和姑娘们,他们都是一些能量爆表的年轻人,我们两个银发老人加入其中,显得非常突兀和不协调,忍不住我去问带队,是不是我们的年龄不适合加入这个队伍了,带队的艾玛,一个金发碧眼、有着健壮而苗条身材的姑娘带着善意的笑容打掉了我的顾虑,我重整信心,换上游泳衣,穿上救生衣,在接受了简单的培训之后,向着海滩进发。
一共有十五个皮划艇,每个艇坐两人,配置三位带队,带队都是专业的(lifeguard)救生员。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海面上风大浪急。我和艾伦拖着沉重的KAYAK,走下海滩,将皮划艇推进水里,费了很大的劲,才爬上了皮划艇。我和艾伦奋力往前划,但是,迎面冲来的浪,将我们打回原地,我们就在海边打转,眼看着,那些十多岁的孩子们,像一只只小鸭子般地,迎着风浪,快速地划到了深水区,我和艾伦,一位七十多和一位六十多的老人,还滞留在海边,奋力挣扎,带队艾玛和卢克划了回来接应我们。
其实,我们已经意识到,在这样的天候,我们是不可能完成这次旅行了,准备放弃。艾玛和卢克商议了一下,决定分别带我们俩,完成我们的愿望。
于是,艾伦登上了卢克的皮划艇,艾玛带着我划,可是,一个浪打过来,我跌落在海里,艾玛抓住我站起来,刚要爬上皮划艇,又一个更大的浪,将我压到了水底,呛了几口海水,好不容易爬上了皮划艇,说实在的,我真有点后悔了。可是,艾玛在一个劲儿地鼓励我,我不得不打起精神,按照艾玛的口令使劲地划起浆来。大约四十分钟的时间,我们逐渐追上了队伍,确切地说,是另一位带队,带领孩子们,在波浪中等待着我们。
当我们追上队伍后,艾玛让我休息一下,全体队员很友善地陪着我们。我们的皮划艇在大浪中颠簸着,虽然,各个皮划艇保持一定的间距,但是,当大浪打过来时,依然将皮划艇推到一起来,相互碰撞。
带队发令,继续前行,朝着海豚活动的海湾划去。虽然,我已经精疲力尽,但是为了不虚此行,仍然,咬着牙配合着艾玛划着。
此时,我真的是有点后悔,浪太大了,超出了我所承受的范围,我感到已经力不从心。
到了海豚活动的海域,却看不见它们的身影。带队让我们用浆拍水,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以吸引海豚的注意力,但是,同样没有看到它们,就连海龟也没看到一只。
浪越来越大,风越来越急,浪把我们的艇高高推上峰顶,又狠狠摔下谷底。我结结实实地体验了一下波峰浪谷的浪漫和惊险。不一会,我的胃里就翻江倒海般地闹了起来,趴在艇边吐了起来。
一对小年轻的艇也翻了,浆也被浪冲走了。
艾玛将我的浆给了他们,她带着我往回划。
艾玛一个人在风浪中划桨很是吃力,好像都是做了些无效功,每次她划出的距离,浪总是将我们打回原地。
终于,我们接近了海岸。大约离岸边五十米的地方,艾玛说:低下头,抓紧艇边。
海浪攒足了劲,一浪浪拍过来,皮划艇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风驰电掣般地冲向沙滩。
终于,我回到了安全区域,一下子瘫在沙滩上。
第二天,从新闻里得知,就在我们激荡在海浪上的同一时刻,台湾和日本发生了地震,并伴随着海啸。难怪海豚和海龟都杳无踪迹,他们敏感地躲藏起来了。
十天的旅行结束了。
曲终人散,一切归于恬静。拜伦湾,犹如一首诗,依然优雅美丽地,等待着人们用心去阅读、朗诵。
汽车的发动机轰鸣声,唤醒我离去的时间,而我依依不舍的目光,依然深情粘黏在宁静祥和的拜伦湾里,再深深吸一口这醉人的、带着热带海洋的空气,让这份美丽久久荡漾在我不舍的心中。
汽车的车轮将我的视线一点点、一点点地拉伸、扯断……
哦,再见了,浪漫的,蓝调音乐;哦,再见了,迷人的,拜伦湾。
此时此刻,我陶醉的心海里,荡漾着拜伦那首美丽的《乐章》:
没有一个美的女儿
富于魅力,像你那样;
对于我,你甜蜜的声音
有如音乐飘浮水上:
仿佛那声音扣住了
沉醉的海洋,使它暂停,
波浪在静止闪烁,
和煦的风,也像在做梦。
午夜的月光在编织
海波上明亮的锁链;
海的胸膛轻轻起伏,
恰似一个婴儿安眠:
我的心灵也正是这样
倾身向往,对你聆听;
就像夏季海洋的浪潮
充满了温柔的感情。
作者简介:陌桑,女,1958年出生,祖籍山东潍坊。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喜欢文学、心理学、哲学等,在国内从事医务工作,闲暇喜欢写作,偏爱散文,经常在报纸、杂志等发表文章。2010年移居澳洲,从事针灸工作,解除众人身心病苦疾患,传播中华文化中医精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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