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自己的路上

——路小曼诗集《我准备了一场醉》

的遐思随想

陶玉山

      当代作家残雪说过这样一句话：“伟大的作品都是彻底个人化的，因为人只能在真正个人化的写作中达到自由。”阅读路小曼新诗集，我对这句话又多了几分认识感悟。

      路小曼的诗短小精悍，无论是写人，记事，还是描景，状物，有感于心而发乎为声，那些别致独特的意象，用不乏简洁化的、恰好合适的精炼语言寥寥几笔数语写出，给人无限遐思随想，意味隽永。偶尔好像随意用的文雅的语汇，别开生面地增加了诗的韵律美感，回味无穷。这就像一个高明的画家，在宣纸画布上留有空间，让我们读者的想象在其间纵横驰骋。又像一曲音乐，旋律优美动听，过耳不忘。真的是不怕歌老，就怕人入了心。

      路小曼的新诗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可以用“心怀朴素，自有芬芳”来比喻形容。几乎每一首诗都是空灵而不飘逸，自然贴切，毫无雕琢粉饰之痕迹，朴素深沉，平易近人；伏脉千里，羚羊挂角，是从心里自然流动出来的，是默默耕耘于诗歌领地，“育苗成木，积木成林”的结果。小时候背过的诗，都是长大后才懂的人生。没有平时超人的孜孜不倦的追求，没有一颗善良真诚的心，是不会写出这么干净、纯粹又韵味十足的诗歌的。

      北岛在《给孩子的诗》一书的“代序”中着重强调过：“雪花和花瓣，早春和微风，细沙和风暴，每个孩子的感受是独特的，就像指纹那样不可重复——这一切都是诗意，但还不是诗歌，换句话说，诗歌即形式，是由文字和音乐性等多种因素构成的。”一个人，一条路，一首诗，便是一场心灵愉悦的放逐，纵有千言万语，只与自己说的路小曼用自己的实践证明了这个观点看法的正确。保持好奇，激发探索欲，发现自己诗歌创作的魂所在，安于一隅，跟着自己的心走，把文字锤炼得珠圆玉润、开启自己的思路和诗风的路小曼用《我准备了一场醉》给我们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一个人的认知，决定了他所看到的世界。这是路小曼独有的，是不可复制模仿的，也是路小曼在风气不是那么好的当今诗坛以醒目的姿态走在自己的路上的标志。这就像荒芜的原野有一株向日葵面向阳光赫然挺立；又像出污泥而不染、洁身自好的荷，让人肃然起敬，顶礼膜拜。此时，用北岛“人间本该不会令我这么惊喜的，但是你来了”这句诗来表达自己喜悦激动的心情，应该是再合适不过了！

      “蓝天收养了一路漂泊的云”，“透明的安静像是水洗过”，“这个春天失血过多/桃花落一次/人间就跟着死一次”，“眼睛偶尔望向天空/像举着一对空碗”，祖母会哭/每一场都哭得撕心裂肺/哭出心和肝/每一场都哭得酣畅淋漓/荡气回肠”……随手翻阅整本诗集，这样的“须其自来，不以为构”、妙不可言的诗句比比皆是，如水中着盐，但知盐味，不知盐质。好多诗句瞬间泪目，百感交集。从而隐隐领悟到了意象是诗思的具象载体，形态记录，诗不能脱离意象去叙事。赞赏著名诗人马启代在“序二”中所言的“比起那些诗意盎然的句子，来自心灵疼痛的诗意才是真正的诗意。”文学，尤其是诗歌，语言是第一要素，语言就是内容。让人感叹诗人的语言精粹，是动态的，鲜活的；更叹服于诗人观察的细腻敏感，以及思考的深度力度，这些诗句充分体现出了朱光潜所说的“文学之所以美，不仅在有尽之言，而犹在无穷之意。”更验证了孙犁总结出的“真情实感是构思不出来的”这句话的真谛；切身体会到了“书香能致远”的含义。在这个顺口溜、口水话都可以大言不惭地称之为诗的浮躁喧哗的时代，像路小曼这样心无外物，远离尘嚣，保持个性，勇敢承受，对自己负责，孜孜不倦追求诗歌意境的纯粹的诗人真的值得我们由衷尊重，潜心学习的。正所谓，阴暗面的存在，是为了证明我们行走在光阴里。

      现代著名教育家、文学家叶圣陶在谈到儿童文学创作时说过，优秀的儿童文学作品必须具备真诚和精致两个特点。我想，好的诗歌也是如此。古人云：“至诚如神”。没有真诚，难以入心；缺少精致，难以服人。有了真诚的态度，才会有精致这个结果。路小曼的这本诗集最显著的特点就是真诚，不少短诗也不乏精致，让人爱不释手，时常重读回味，真得有种所有的美好都恰逢其时的感觉印象。这是最为可贵之处。“悠然天地内，皎洁一般心”。充分说明了诗人对待诗歌创作“我手写我心”的认真虔诚。

      阅读《我准备了一场醉》给我的启发开导之多是语不能及的。会表达是一个人极其重要的能力。让我明白顿悟了相比于我们拥有过什么，给人们留下了什么更有意义。走在自己的路上，路的尽头是什么，山的那边是什么，也许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卸下包袱，放空心灵，一直走下去，不回头。在每一个无法重来的日子里，让每一个热爱生活、以活出自我为己任的你我，都对自己好一点。因为总会有一天，我们都会成为有些人的回忆，努力让自己成为人们美好的回忆，应该是我们力所能及必须做到的事情。这是尊重别人，也是尊重自己。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那个开头是这样写的：“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在此，让缺乏想象力的我模仿一下这个著名的开头，比着葫芦画瓢遐思向往一下：“多年以后，一个细雨蒙蒙的上午，容颜未老、活力无限的路小曼似乎不经意地打开《我准备了一场醉》，随手翻阅了几页，突然用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声音喊道：天哪！简直难以置信，这么好的诗，竟然是我写的。哈哈。真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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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陶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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