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种山,种自己
王 贰
进过“体制”,下过海,当过兼职教授,三十年的老广告人,也是几本随笔和一本长篇小说的作者。某一年,某一天,他偶遇一片天地,在那里,他开始置身于自然之间,偕妻子,邀亲朋,见万物——“种地,种山,种自己”。
这一种,没承想,便是七年的时光,宛若一场漫长而又短暂的“Gap Year”。
王骞先生,将自己这段生活的日常、见闻、心得、感悟,撰写、整理、结集为《种山记》一书,以土地为根脉,以“小事”为枝蔓,凭借冷静而不失隽永的笔触,写出了一段关乎自我内心的生活史。其中“山居随笔”这一部分,小到一花一草、一餐一食,大到家族渊源、命运变迁;还有“山居日志”这一部分,记录节气与种植,耕耘与收获。
诚如山东师范大学教授宋遂良先生序言所说:这是一本有趣的书。
所谓有趣,不是单纯地获得乐趣,还有无论身处哪种生活境遇的举重若轻;所谓有趣,不是肆意地游戏人间,还有真诚对待土地而得到的意外惊喜。
在这个无处不“卷”、心浮气躁的时代,也许我们需要静下心,读读这一本书。
良田,小木屋
时间穿越到2011年的仲夏。因为好友相邀,王骞第一次来到《种山记》中所写的“桃花源”,一处位于济南的南部山区的开阔山野。“几乎是瞬间决定下来”,要在这里开始自己的“耕读生活”。因为周遭的一切,对于一个没有农村经验且长期生活在城市“混凝土森林”中的人来说,太超越认知了,太具有吸引力了。
田地有一亩见方,除头顶的蓝天白云、脚底的黄土软泥外,几乎没有任何人工痕迹。院落中,矗立着一座小木屋。木屋的木头,本就来自土地,可以呼吸,与田野、植物、微风、星辰都能够产生连接。远远望去,就像本来就生长在这里一般。
名义上成为土地的主人,站在田间地头,却发现各类生灵,远比人多。
阡陌良田,自此成为“第二居所”的最美背景,各路悄悄光临的蟊虫小兽,亦搬家到这里。生活有了真切的、可触摸的底色。日子,慢慢的,慢了下来。
自然,疗愈力
导演张扬在一部纪录片中,有过这么一句台词:怎样的旅行才是最好的旅行?就是在陌生的地方发现久违的自己。是啊,很多时候,人们在既定的规则训诫中,在周而复始的人生框架里,很难跳出来,发现自己是谁,自己要追寻的又是什么。
王骞想要发现“另一种生活”。
让自己“慢下来”的心境,缘于二十年前的一次欧洲之旅,在全然陌生的语言世界、文化背景里,第一次发现久违的自己。旅行中,他用“流淌式”的书写,宣泄出对“别处生活”的渴望,对更多人生可能性的期待。随后结集的旅行散记《西看看》,也为《种山记》埋下伏笔。
种山,听来罗曼蒂克,像是云淡风轻的纯粹享受。实则不然。落到具体“操作”层面,却是千头万绪的、细枝末节的、考验韧性的,须要具备农人的技能。
王骞在有过乡间生活经验的妻子的帮助下,开始实践此前处于“知识盲区”的农活——堆肥、育苗、防虫,关心下雨不下雨,根据节气栽种不同的作物……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曾为生虫不止的卷心菜而忧心,曾为茄子、豆角、辣椒、西红柿、佛手瓜的欣欣向荣而雀跃,也曾为一杯饱含辛勤劳动的新鲜玉米浆而感动。在汗水里,他们找到了久违的自洽和平衡。
种地,颠覆着旧有的认知。野生的黄精,在不为人注意的时刻和地点,毫无声息的生长出来,把它从泥土中扒出,发现它的根系竟比枝叶长好多,方才明白何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无人照管的野草需要自己找水、壮大,所以努力向土里扎根,求得生存。不知何时落在砖缝里的一颗种子,突然生出枝芽,渐渐变成一个大冬瓜或甜西瓜……
种自己,这一切的“妙手偶得之”,都是土地的暖心馈赠。拥抱土地,抛弃世俗的尘杂,充分调动起双手和五感,亲近它,美好是毫无保留的,疗愈是自然而然的。
寻常,最美好
当下人们,在快节奏生活里,都有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想象,或者说冲动。对标偶像,远到梭罗的“瓦尔登湖”、诗人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近到短视频用滤镜妆点的“田园乌托邦”。总而言之,藏着孤寂,透着佛系。
《种山记》里,貌似隐居的生活,充满寻常烟火气息。偶有章节,让人体会到些许孔夫子所说的“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的潇洒意境。
寻常的美好,来自土地,也来自与这片土地息息相关、有着共同基因的人。
木屋前的小院里,王骞经常用随手采撷的时令蔬果,招待亲朋好友,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大家不再局限于一种身份——可以是一个会拍电影的好厨子,也可以是一位擅长种菜的医生。卸下职业的羁绊,忘记身份的禁锢,大家不约而同拿起农具,像超级英雄重新拥有了天赋和潜力。离开“江湖”,看见“天地”。
在“山居随笔”的几篇文章中,王骞用近乎白描的手法,写出市井中的一些人物和片段。譬如,周公祠街和朝阳街交汇的“咸菜摊”;铜元局前街不远处的“板肚”;甸新南路中段的“卤肉”;英贤街西首的“扒蹄”……
他们身上,有着来自土地的那种质朴、安稳、坦然,能够使人动容,看到美好。
成长,是修行
2018年秋冬,空气里略有肃杀气息,“桃花源”没有能够再度迎来春天,这里几乎化为一片瓦砾。此后,妻子突然重病,生活里的变故重重袭来。昔日承载着盎然绿意和美好记忆的地方,由此天翻地覆。七年的“种山”生活,画上了句点。
一个句点的结束,并不妨碍人生另起一行,开始新的章节。南怀瑾先生言:物来则应,过去不留。经历了人生起落的王骞,慢慢的,放下心中的锄头,将思念沉在心底,拿起手里的笔,让成长的轨迹继续扬起。因为,成长是一生的事情。
从2019年到2023年,又是五年时光,时移世易,“桃花源”里的土地和小木屋所在的位置,废墟瓦砾已然不在,变身为“牧云野奢露营地”,涅槃而生。没有变的,是近处的大小两座“孤堆山”,还有王骞当年亲手种植的六棵香椿树,“今已亭亭如盖矣”。
就像命运的轮回,也如成长的意义。
伊朗导演阿巴斯的电影《生生长流》,讲述伊朗北部发生的一场大地震,一位父亲开车带着儿子,去震区寻找另一名小男孩。沿途,父子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他们在废墟里艰难生活,并未逝去生活该有的亮色。就像阿巴斯导演自己所说,人们一旦拥有“对生活的热望”,相形之下,死亡与毁灭黯然失色。
在《种山记》里,我们可以体会到这种情愫。如果有一天,阳光正好,微风送爽,你在书店里漫无目的地逡巡,突然偶遇这本书,不妨拿起来,翻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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