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在南京的日子里
何永年
1985年在南京汉中路靠近新街口一家灯具商店花15元买了一盏节能台灯,那时节能灯刚时兴不久,但质量很好,直到现在还在使用。每当在灯下看书、阅报、爬格子(后改用电脑),往往时不时地想起在南京一年时间里发生的趣事、尴尬事、意想不到的事。
1985年1月南京医学院(南京医科大学前身)举办全国高级放射师资进修班,通过书面考试合格后,来自江苏、山东、福建、江西、云南、贵州、新疆等10多个省市的22名放射科诊断医师聚集到南医,大家由生疏而逐渐熟悉,并成了同窗好友。有时大家说着各自的方言,互相之间几乎什么也听不懂,一旦说了略带方言的普通话,大家都靠近了,成了一个非常友好、相互帮助的集体。其中最活跃的要数那位来自乌鲁木齐、头发自然卷曲高鼻梁凹眼睛的维族人,成天有说有笑,不时地又唱又跳,显示了维族人的豪放的性格。学校利用周日组织我们到邻近的杨州、镇江等地一日游,那是最开心的时刻,一路歌声一路笑声,大家争相诉说自己家乡的风俗习惯、风土人情,那位新疆同窗更是大展自己的文艺才能,没有一时停止过。虽然大家都已成家立业,都做了爸爸妈妈,但在这远离家乡的南京,变得年轻了,成了真正顽皮的老学生。
人都有七情六欲。除了两位南京当地人外,我是离家乡淮阴最近的一个,因此我常在周末回家一趟,或者妻子带着两个儿子来看望我,学校还专门为我们单独安排住招待所。这时你要看这些男女们,眼睛里充满了羡慕、嫉妒等异样的目光,勾起了他们思乡、思念妻儿的憧景。好在我的妻子落落大方,和他们有说有笑,问这问那,将带去的食品分而食之,他们也都和我们一同享受快乐。难怪,因为路途遥远,全年未能回家一趟和妻儿团聚,享受天伦之乐,其情可想而知。
一次在南京五台山体育馆观看由南京市委宣传部组织的纪念五四青年节大型演出,当报幕员报出下面由青年歌手毛阿敏演唱,这时和我临座的一位漂亮年轻女士站起来走上舞台,我这才知道和我肩并肩紧挨着的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毛阿敏。在南京附属医院——省工人医院(现为省人民医院),我还亲手为世界女子花剑冠军栾菊杰做了钡灌肠检查,检查前后她有说有笑,未摆名人架子。这些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一个星期天,我的妻子和我同游玄武湖公园,乘坐了脚踏游艇,荡漾在玄武湖上,那天是阴而无雨,有风,我们游到湖中间时,无论怎么用劲踩,船都前进很慢,甚至不前进,我们感到莫名奇妙。无意中回头望时,发现远处一位渔船上的人连喊带跳向我们示意,于是我们停止了踩动,等待靠近。这时我们才知道游艇水下的轮叶缠住了鱼网,我们接受了这位渔民的指责、谩骂,已做好赔偿的准备。其实我们也是委屈的,因是逆风,渔民在后面老远方向的喊叫声我们压根未听到。待到两船相靠,突然这位渔民态度不那么凶狠,竟然和缓起来,主动对我们说,你们是南京医学院老师,就不要你们赔了,今后注意些。我们执意要赔,他执意不收。原来是他发现我胸前别了一枚红底白字的校徽,把我当做南医老师南京老乡了。学校发给我们的是老师的校徽,而学生的是白底红字,正好相反,以示区别。
我们住在南医汉中路峨嵋嶺宿舍,我的床位靠窗子,除了刮风下雨,窗子总是开着,晚上大多在节能台灯下看书、学习,有时吹吹口琴,听听收音机和同室学友侃大山。后来,在室友的再三指点下,我才发现,每当我在窗下时,宿舍对面居民楼和我们相对的窗子里,经常出现一位年轻的姑娘向我这边凝视,后来发展到其母居然借故来我们宿舍和我攀谈,当知道我已有妻室后,对面窗子姑娘的出现才渐少。原来她把我们当做南医住集体宿舍的单身汉了。为了避免麻烦,我尽量将靠我一面的一扇窗子关着。这,成为学友们的笑料,说我艳福不浅。我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