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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岩砾那株竹(4)张淸彦
岩砾那株竹(4)
张淸彦
干重活,体力有限;跑买卖,口齿不伶便;搞社交,不入门道。学生时代的佼佼者,如今再与同学们聚会一起,便成了‘哑巴’一无所知了,话题转二百个弯,也转不到数、理、化、x、y上。唉,上学有什么用?学习好又顶个屁!怎么上学时只顾钻研x、y,就没跟那些同学学一学呢?生就的和x、y结缘,偏偏又没进得x、y的国门,大学的府邸。
他痛苦地想着,像他这样落榜子弟可真任人不如。“生活,怎么就看这些人不顺眼?倘知这样,到莫如上学时就做一个调皮捣蛋的差等生,看他们现在,真是小康水平。”
“高门楼”就曾经说过他:“学习好也不顶用,啥家啥子弟,老的英雄儿好汉。”
可不是哩,高门楼的儿子学习并不好,但却在队办工厂当了业务员,成了大有名气的人。有“高门楼”这样的厂长父亲,儿子还愁什么工作呢?当时,二哥真想骂他“胡说八道”,然他没有说。他要闯条路子,做个样子给“他”看。谁知,竟也没争上这口气,成了落榜秀才了。二哥窝了一肚子气,然而却不甘心。他要争气,坚决要考上学去!从此,他在家开始了孤身奋战——复习学习。
第二年,我在二哥的帮助下,初中毕业考取了初等师范。接到通知那天,全家人十分高兴,二哥自然也满心欢喜。赞叹之余,二哥漾慕地说我:“你福大,命好,二哥不如你。”二哥的喜语中悲喜交集。
我听了安慰他说:“没什么,你再考也会考上的。”
二哥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年,二哥又名落孙山了。我安慰他说:“别窝气,想不开。其实,在家出外一个样,咱家人又不多,爹娘还舍不得你出去呢。年终娶个嫂子、成了家,咱爹娘也就舒坦心轻了。”
二哥听了摇头说:“不,我没成绩绝不结婚!”
看样子,二哥心里憋着一股气,他要哪里跌倒哪里起。
我闻言诧异了。我深深理解二哥的心情,可他也太倔扭了——你连学都考不上了,还凭什么取成就呢?我怔怔地望着他,又不好意思问,也不敢再追问了。
我要上师范去了,二哥将积攒下的钱,送我做费用,勉励我绝不要就此止步,要继续努力向前进。
很快就是一个学期,寒假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询问二哥的婚事。然而,毫无踪影。怎么结婚呢?还没找下对象呢!
二哥的神色依然如故,沉默少语。他是咋想的呢?我又想起了他的日记,那里有他的追求和希望。于是,我悄然探测到了他的心理:……我就不相信,困境中的人,在生活的道路上就寻不到一丁点儿希望之光。
二哥的气性真不小,在他看来,高考落榜是一个巨大的耻辱和罪过。他要挽回失去的自我,不能就此跌落埋没沟涧壑,要竭力攀岩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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